The If Sieve 假设之筛 PART 1

Apr 21, 2012 23:05

The If Sieve (Harry/Draco)

Harry Potter | Harry/Draco | 37,000 words(69,100中字) | PG-13

作者:cest_what
译者:psychen16

Summary: 一台假设之筛能让你看到如果有人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做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决定之后,事情会如何铺展。

A/N: 故事发生在Hogwarts七年级,承接混血王子。但与死亡圣器并不相关,除非我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具通灵天赋。

授权:

原文链接: http://cest-what.livejournal.com/3934.html


Part I

那台魔法装置就放在Draco的床上,它将深绿色的被褥压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凹陷。它看上去有点儿像个冥想盆:一只坚固的石碗里盛满泛着涟漪的银色液体。但它悬浮在三枚闪烁着银色微光的银环之间;三枚环彼此首尾缠绕。所有的环都被固定在了一个方形的底座上,那只碗悬浮在距离底座一英寸的空中,位于那些环之间。

“你确定它还没坏么,Draco?”

Draco翻了翻眼睛。他过去的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在不停地谈论这台魔法装置。只有Crabbe依然还会有问题要问。

“不,它是坏了,但我已经想办法修复了它。我告诉过你。我不得不亲自动手完成那些算术占卜,因为那些环不再运转了。”

他对此感到一丝沾沾自喜。那其中涉及到的计算相当艰深。他怀疑要是没有去年为消失柜校正魔力的经验,他是否能够完成它们。

尽管如此,他不打算思考这个。

“我要你们两个今晚替我守着。”

Goyle听闻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的鞋带正绑到一半,他忙着把它们系成复杂的花样,他自从一年级起就非常长于此技了。他看着Draco,鞋带缠绕在他的拇指上。

“我们需要用复方汤剂变成小女生吗?”

Draco露齿一笑。“那是个天才的主意,你不这么认为吗?我真爱Potter像个十足的呆瓜那样站在那儿轻拍你们脑袋的样子。但是,”他挥挥手,“这次你们不必那么做,因为使用假设之筛并不违反校规。我只是不想被人打扰。”

他转身面对着放在自己床上闪烁着微光的魔法装置。他怀疑自己把它从有求必应屋里偷出来这一行为就已违反了校规。但它是同消失柜和其它各种垃圾一起胡乱堆放在那儿的,因为它已经坏了。

他耸了耸肩。说真的,我怀疑没人会想念它。

“你确定它会起作用吗?”Crabbe问。他一直在同他脖子上那条Slytherin领带做着斗争,直到那台魔法装置让他分了神。领带的两端缠绕在一起,打成一个可悲的结落在他的胸口。

“是的,”Draco说。“差不多是那样。Well,今天早晨,在魔药课和魔咒课之间,我测试过它。你知道我告诉过你每个假设(If)都必须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可能性--一个事实上可能会被人做出的决定?Well,我今早放了一个不大可能成立的假设进去,然后它马上把它吐了出来。所以我认为那意味着如果我放进了一个能被它接受的假设(If),它就一定会运作。而不是把我永远困在里面,或者其它别的。”

他当时放进去的是:假如Lord Voldemort选择开一家小兔子拖鞋店的话。那张羊皮纸立刻被吐了出来,碎成纸屑,伴随着纷纷而下的怒冲冲的火花。

他又瞥了Crabbe一眼,对方看上去依然在为被永远困在里面这句话而忧心忡忡,他之前很显然没有想到过这个。

“你还没有系好你的领带。动作快点,我们就要赶不上晚餐了。”

Draco让Goyle将假设之筛放回了自己床脚的箱子里,与此同时Crabbe仓促地折腾着他的领带。他在他们离开前锁上了箱子。

当他们走出宿舍时,Nott正懒洋洋地靠着墙坐着。他的手臂栖在自己的膝头。Zabini斜斜地站在他旁边,抱着胳膊,肩胛抵着石头墙。

“终于。”Nott站起身来。“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把我们锁在宿舍外头,Malfoy,我发誓。”

Draco假笑。“承认吧,Nott,你很享受被指使。”

Nott比划了个下流的手势。

“Theo?”Zabini挤开他们走进了他们身后的房间。“我们还需要知道为什么他们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吗?因为Malfoy的床单有点乱哦。”

“混蛋!”Draco吼道。

Nott跟着Zabini走进了宿舍,窃笑着。

“他们会比我们更迟的,”Crabbe说。

“那么,我们走。”Draco拽住他的胳膊。

当他们匆匆赶往大厅时,他感到一小股兴奋感在自己的胃里轻轻翻涌着。事实上他不能确定自己今晚是否能吃下任何东西--他兴奋得吃不下饭,在知道自己在晚餐后将会使用那台魔法装置时。

制造假设之筛的初衷是帮助你判断自己关于某事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每个人都知道这点。你写下地点和时间--做出抉择的那一刻--然后写下与你曾经做出的相反的选择,然后就可以察看事情会如何铺展开,就像观看存放在一个冥想盆里的记忆一样。

不过Draco已经读过一点儿有关假设之筛的书,在去年有阵子他一度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因为消失柜而与日俱增的恐慌上转移开去。他发现你不一定要投入你自己的选择:可以是任何人做出的选择。

算术占卜--这本应该是由那些银环自行运作的--会将焦距缩小集中到你想要看到的,被施与了影响的事情或者情形上。否则你很可能发现自己正在观看你一脚踩上的一窝蚂蚁改变了的命运,或者是街角商店里某个你忘了朝她微笑的女孩子。而Draco不得不自己动手研究出计算方程式,好让它的焦距局限在自己和Potter身上,因为那些环坏掉了。

很显然,Crabbe也在思考着那台装置。他一路皱着眉头。终于他开口道。

“我们仍然憎恨Potter的,对吗?”

“这很明显。”

“那么……”

Draco叹了口气。“你看,这……有点儿复杂,好吗?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是对的。”

“关于你和Potter本应该是朋友,”Crabbe试探地说道。

Draco畏缩了一下。那听上去真的很蠢。

“Yeah.”

“但如果我们恨他,为什么你还想要成为他的朋友?”Goyle也参与到谈话中来。

“这很复杂。”

Crabbe推开通往大厅的双扇门上的一扇。噪声的音量顿时飚高了一百倍,喧闹的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碗碟碰撞发出的哗啦声,还有各种喧哗声和大笑声。还有着很多依然在四处转悠的学生。Draco靠着Crabbe和Goyle令人印象深刻的大块头给他们清理出了一条通往Slytherin长桌的道路。

学生们在被胳膊肘推挤到两边时都转头打量着他们。一些人刷白了脸,然后闪到旁边,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愤怒;但大部分人都怀揣着浓厚的好奇注视着他们。每个人都知道Harry Potter宣称Draco Malfoy曾在去年参与协助谋杀校长。不论他们相信与否,整个学校都很享受这出闹剧。

这场愚蠢的乱局带来的好处就是,Slytherin学院的学生围绕着Draco紧紧团结了起来,像一堵坚实的围墙一般同其它学院的学生对峙。Draco有时候会想Slytherin学院的忠诚度说不定甚至会超过无论是效忠还是对抗黑暗公爵的忠诚度,如果能让它屈尊去比对下的话。

“Potter已经在那儿了,”Goyle在他的耳朵边咕哝道;那令人惊讶的低沉男中音有时还是会让Draco吓一跳,难以想象它来自于某个他从四岁起就认识的家伙。他转过脑袋。

Potter同Granger和Weasley坐在一起,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上去他们虽然有试图让谈话隐秘进行,但他们做的非常之糟糕。他们还不如竖起一面漆着“重要探讨进行中:请勿打扰!”几个大字的屏风。

每个学生也都清楚,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Potter和他的朋友们今年正在寻找某些极其重要的东西,而且在他们有了线索的情况下他们甚至能从女校长那儿取得离开学校的许可。

Draco严重怀疑事实上在变形学考试的那一天他们就这么干过。虽然Granger,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在第二天设法安排了一场补考。

Potter挠了挠脖子,觉察到了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抬起了眼睛。他眯缝起双眼,视线变得阴郁和……

在那双眼睛里还从未充溢过如此强烈的厌憎,不是吗?

Draco颤抖了一下,感到不舒服。

Nott和Zabini在食物出现在长桌上十分钟后挤进了Goyle旁边的位置里。Nott向前倾身,隔着Goyle同Draco说话,一边用调羹舀起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泥。

“告诉我,你们三个躲在反锁的宿舍里是因为你们在捣鼓着什么新计划,”他说。“因为Blaise和我这个学期要无聊死了。”

Draco冲他微微笑了笑。“抱歉,”他说。“秘密。”

Nott犹豫,目光从他的脸上掠过。

“该死的,”他说,回到了自己的食物上。“每次你说认真的或者你只是想要惹恼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放弃吧,Theo,”Zabini摸了摸他的肩膀。“说实在的,就让他们在宿舍里玩他们的性爱小游戏吧。”

“你已经开过这个玩笑了。”Draco翻了翻眼睛。“它被说第二次时就没那么好笑了。”

Nott伸出手过于热心地去取南瓜汁,差一点儿将它打翻。他及时的抓住了杯柄,然后在桌子上找了个更安全的地方放下它。

“有什么原因让Potter一直看着你么?”他在重新安顿下来后问。

Draco抬起头。Potter正凝视着自己,就好像他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挪开过眼睛。还是那道死亡视线--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阴沉,Draco几乎认为被施了魔法的大厅上方将要聚集起小面积的响着隆隆雷声的乌云。

“Potter总是在看着我,”他说,视线回到了自己的盘子上。“他有着他不喜欢我的理由。我不记得是为什么了。哦,等等,让我想想……不,想不起来了。”

Goyle偷笑着。

Zabini扬起眉毛。“你知道,我想也许是因为Dumbledore,最新理由。这倒提醒了我,那和你最近的计划有关吗?”他在椅子上舒展了下身体,像只猫咪般慵懒舒适。“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也许应该小心点儿。我不认为学校会允许你再导致一位教师死亡。”

“这是实话,”Nott说,从自己的沙拉里挑出了一块洋葱。“就算是Potter,也只能被允许卷入一次死亡事件。”

Draco沉下脸。

“别这么说,”他说。“我没有杀死Dumbledore。”他的叉子狠狠地戳在了盘子上,Zabini大笑起来。

“也只有你会觉得谋杀这事儿这么好笑,”Draco喃喃着抱怨。“我打赌,Zabini,你一定有过最异乎寻常的童年。”

Zabini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能看见夜骐确实很酷。”

Draco整顿饭的时间里都只是拨弄着他盘子里的食物。他说对了,他并不大能吃得下东西;他的胃神经质般的抽搐,令人不舒服。他并不忍心把Goyle从刚刚上桌的布丁前拉走,但他之前从未想到晚餐也能如此漫长。

Potter已经回到同Granger和Weasley的谈话中去了,不过他仍时不时地抬起脑袋,投射给Draco一道阴沉,怀疑的怒视。

Draco想知道他到底认为自己会做什么。在坐下来吃顿晚餐的时间里自己能谋杀多少个老师吗?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一点也不好笑。

当Potter再一次回到他那非常引人注目的谈话中去时,Draco偷偷瞥了他一眼。Granger似乎正在训诫Potter不要分神。

他并不喜欢Potter。Potter是个十足的傻帽。他一点儿也不钦慕他,或希望自己能拥有他的任何品质。但他--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他一直都看得到。Potter身上有某种东西折射出了存在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部分,这与钦佩抑或共鸣无关,这只不过是--那。那种如同血脉相连般的感觉。

他无法更清晰地描述那种感觉--他曾经尝试过。他习惯于能够同Crabbe和Goyle交谈,就好像他们俩是他自身的延展,老实说,正因为如此,无法将那种感觉表达出来令他非常沮丧。他就是很确信他们本该是朋友;如此的肯定以至于他才会带着一种在五脏六腑中灼烧的,病态又愤怒的情感对待他们的每次对峙,不管它有多琐碎。今年--也许是因为McGonagall不允许Draco将精力宣泄在任何有帮助的事情上--所以他变本加厉地沉溺于如果有什么事曾不一样的话,他们本该是朋友的想法中。

以及,他不肯对自己承认的那部分念头是:他暗暗的希望着要是他能透过魔法装置看到他们本该是朋友的话,那么也许现在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也许。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不会包括Draco再给了Potter一次判断他没有价值的机会。

他选择的假设(if)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毕竟,它在入学后的第一个月里都在反复折磨着他,并使他完全丧失了去了解他人的信心和能力;就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社交规则都被改写,而没有任何人告知过自己一般。他一直打算着在踏进Hogwarts的第一刻就交上一大帮朋友,但在与Potter的遭遇之后,他把自己同Crabbe和Goyle这两个他已经熟识的玩伴绑在了一起。

当他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时,Goyle那只巨大的碗中的米布丁正吃到一半。

“来。”Draco起身,整了整自己的校袍。“我们走。我想走了。”

Goyle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碗,但还是站了起来。Crabbe已经吃完了一碗,正准备从大盘子里给自己再盛一碗,但他看上去并不怎么为提前离开而失望。对Goyle来说,布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对Crabbe而言,布丁只是为了满足果腹之需。仅仅是为了保证呼吸,Crabbe似乎就需要比其他人多出四倍的食物。

Nott在他们离开时抬起头,他好奇地眯缝起眼睛。

他们从宿舍取出假设之筛,然后径直向图书馆走去。Crabbe将那台魔法装置藏在了他沉重的户外斗篷下。这的确不够隐秘,但施一个不要注意我咒语(a Notice Me Not Charm)似乎又太郑重其事了点儿。

他们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找了张桌子,林立的书架在桌面上投下重重暗影,它几乎隐没在了黑暗中,Goyle放下了那台魔法装置。Draco从袍子口袋里掏出写有计算方程式的那张羊皮纸,再次核对了一遍。毫无差错,他知道它们完美无缺;他已经检查过上十次了。他将羊皮纸投入银环之间的石碗之中,银色的液体无声无息地吞没了它。然后他拿出一张新的羊皮纸,写道:假如在他们第一年前往Hogwarts的那班Hogwarts特快上,Harry Potter在Draco Malfoy伸出手时选择握住了它的话。

Draco将羊皮纸穿过银环投入石碗。

羊皮纸一点儿一点儿没入了银色的液体中。液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慢慢变成了珍珠般的暗蓝色。

“它起作用了吗?”Crabbe问。

“是的,”Draco说。Well,我觉得是。

他从袖子口袋里取出自己的魔杖,将它小心翼翼的探向银环之间,直到它触到了蓝色的液面。

世界倾倒了。

If

假如

Draco发现自己站在Hogwarts特快某节车厢微微震颤的地板上。他猜想这应该是Potter和Weasley所在的车厢,但显然他提前进入了剧幕之中。事实上,隔间里只有他自己,Crabbe还有Goyle;他们三个都是十一岁大,看上去令人惊异的年幼。门被打开,几个男孩子走了进来,哈哈大笑着。十一岁的Draco对某个人的模仿秀正进行到一半。模仿对象是Longbottom,显而易见,因为他正表演着一出寻找一只假想中的蟾蜍的滑稽戏。

Goyle笑得太厉害以至于他差点把自己活活呛死。Draco简直无法相信他们曾经都是如此稚拙。当你观看冥想盆里的影像记忆时,照片似乎不能在心理准备工作上帮你多少忙。

也如同身处在冥想盆里一般,车厢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我的Trevor宝贝儿,回家上我这儿来,”Sieve Draco哭喊着,双手紧扣在一起。

Goyle用一只手模仿着蟾蜍跳跃的动作,他笑得过于歇斯底里以至于从靠窗的长椅上跌了下来。他在岌岌可危的摆放在座位上的南瓜汁倒翻在地的前一秒抓住了它,然后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他还在咯咯笑个不停,这意味着他将一些南瓜汁呛进了鼻子里。Crabbe拍打着他的后背。

“我不认为那有什么好笑的,”男孩子们背后的隔间门口传来说话声。他们扭过头。

Granger--以及老天啊,她那时候的牙齿可真是够吓人的--她甩了甩自己浓密杂乱的头发,然后嗤之以鼻道。“没有人看到Neville的蟾蜍,你们知道的。我甚至问了Harry Potter,但他也不知道。”

Sieve Draco猛地抬起了脑袋。“Harry Potter也在火车上?”

“我知道这个,”其中一位在门口的男孩主动开口道。Draco认出了他,他是一位比自己高一届的Ravenclaw,但他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Weasley家的双胞胎在站台上遇见了他。他们说他在靠近车尾的一节车厢里,同他们的弟弟在一起。”

“我也听说了,”有人插了进来。Draco看过去,认出了一个非常年幼的,梳着辫子的Hannah Abbot,她从对面的隔间冲了过来,正徘徊在门边。Slytherin们从来没有同Hufflepuff一起上过任何课,所以Draco除了知道她经常看上去像只受到惊吓般的乱糟糟的兔子之外,对她一无所知。不过她在第一学年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梳那样的辫子了。

Sieve Draco挂着一丝丝冷嘲的笑看着她,好像他没有多少兴趣去从她那里听到更多消息,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我姐姐说Fred Weasley说他不知道如何进入站台,然后他们的妈妈帮了他。他没有父母或者其他什么人陪同。”

“那也许是因为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十一岁大的Draco尖刻地说。

“他看上去很友好,”Granger说。“虽然,他在寻找Neville的蟾蜍这件事上并没能非常帮忙。”

Sieve Draco无视了她。“那么,他在哪节车厢?”他对Abbot和那个二年级男孩发问道。

“倒数第三节车厢,”Granger说。“他也还没穿上他的校袍,那个跟他在一起的男孩也没穿。我觉得他们应该把校袍穿上,你不认为吗?你不认为我们很快就要到学校了吗?我要去问问司机我们是不是快要到了。”

Sieve Draco高贵地将自己的袍子拉拉平整,然后站起身。“来吧,”他对Crabbe和Goyle说。“每个人都说,Harry Potter非常的强大,所以我打赌他会像我们一样被分进Slytherin的。我们应该去介绍下自己。”

Goyle慌慌张张笨手笨脚地喝净了他剩余的南瓜汁。他站起来,用悲哀的眼神扫视过椅子上由碎屑和包装纸堆筑的一片狼藉,以防漏掉了任何他可以在路上吃的零食。

“快点儿,”Draco说。Crabbe发出一声胜利般的喊叫,扑向Goyle手指下的某样东西。那是一只还未拆封的巧克力娃。他立刻开启了它,然后将青蛙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咧着鼓鼓囊囊的嘴对Goyle笑着。

“我不带你们一起去了,”Draco警告。“我甚至可能都不会回来。我也许跟Harry Potter在一起。”

“对不起,Malfoy,”Goyle说,在他们跟着他步出车厢时感到被背叛一般看了Crabbe一眼。Crabbe仅仅只是再次露齿一笑,快活地用力咀嚼着嘴里的巧克力。

真实的Draco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像这样看着他们三人的感觉非常的超现实。他一直有着这样一种感觉,这么多年来Crabbe和Goyle就未曾改变过;但这两个发育过度,体型庞大的男孩尾随着兴致勃勃的十一岁的自己的这幅图景看上去非常……自在惬意以及亲切熟悉,不知怎么的。就好像他们三人从未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当小Draco,Crabbe还有Goyle走到了Potter的隔间门前时,Draco发现自己越来越紧张。目前为止一切都与他的记忆相符--尽管不能否认的是,大部分的细节他都已不记得了,直到他再次看到它们。接下来的这部分应该将与记忆中的不同。Potter必须要握住他的手。如果他没有,Draco不知道能不能忍受观看自己被再一次拒绝的场景。他也许会因为什么都没能改变而发疯。

Sieve Draco推开了滑门,然后步入了隔间,Crabbe和Goyle立刻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然后分别站在他的身侧。Watcher Draco从他们旁边挤了过去,这样他就可以不必越过他们的头顶去观看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看见年轻些的自己的目光锁定了Potter,他的眼睛在认出了他时微微睁大。Potter坐在Weasley的旁边,在靠车窗的位子里,被一座毫不夸张的,由糖果,馅饼,包装纸和排成一列的巧克力蛙卡片组成的小山包围着。Goyle的眼睛敬畏地瞪大了。

“是真的吗?”Sieve Draco问。“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Harry Potter在这个隔间里。那么说就是你了,对吧?”

“是的。”Potter说。Watcher Draco注意到他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并不那么确信。他看起来也并不大乐意见到面前的三个男孩。Sieve Draco,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正暗暗在心中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早遇见Harry Potter这个事实欢呼雀跃着,虽然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对方就是他。Potter的目光转向Crabbe和Goyle。

“哦,”Sieve Draco说。他说话的口气中带着Malfoy家特有的语调。“这是Crabbe,这是Goyle。我的名字是Malfoy。Draco Malfoy。”

Weasley偷笑,用一声咳嗽掩饰了他的笑容。两个Draco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觉得我的名字很可笑,是吗?”Sieve Draco责问。

噢,得了吧,Draco暗想。他曾在第二学年偷偷潜入Dumbledore的办公室,查看学生的注册名单,试图想要找出究竟谁才是Slytherin的继承人。我真诚的不认为任何名字里带有“Billius”和“Weasley”的人有资格嘲笑“Draco”。

“用不着问你是谁。”Sieve Draco居高临下地看了Weasley一眼。“我父亲告诉过我,所有的Weasley都是红头发,雀斑脸,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Weasley涨红了脸,Draco几乎都能看得出十一岁的自己正在将对方此刻的反应整理归档,好在日后将其派上用场。他转回身看着Potter,后者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Potter。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的。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他伸出了手。十七岁的Draco为当时自己的表现感到局促不安。那个愚蠢的白痴完全不了解事情进展得到底有多糟糕,因为他在察言观色这方面简直就是个废物。他清楚的认识到接下来十一岁的自己同活下来的男孩绝不会像他之前想象过的迅速结盟成为好友的,但他也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此刻Potter会像那样对自己皱着眉,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辐射出不赞同的情绪。小救世主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过,事实上自己也许会无礼到拒绝Draco的握手。那不是人们会做的事情。

然后确实……Potter没有那样做。虽然有那么一刻他看上去很可能会这么干。但接着他卸下了那副神情,然后握住了那只伸出的手。“我不会因为你那么没礼貌就也对你无礼的,”他带着相当程度的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但如果Ron属于另类的话,那么我也是。”

他丢开了Draco的手,然后挑战性的凝视着他。Weasley也更加挺直了身板,带着极度不悦和轻蔑的神情盯着Draco。

Sieve Draco犹豫了。Watcher Draco屏住了呼吸。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发生什么发生什么……

片刻之后Sieve Draco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他身子倾向后,靠在了滑门的门框上。“你们俩想好想进哪所学院了吗?”

“还没有,”Potter说。他的神色依然很警惕,但略略放松了一点儿。

Goyle从头到尾都在用越来越专注的眼神注视着那座食物推成的小山。显然他已经有几分着了魔,因为看上去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伸出手然后抓住了一块南瓜馅饼。

Weasley愤怒地大喊起来的同时,Goyle发出一声吃痛的怒号。他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一只看上去脏兮兮的老鼠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他狂乱的甩动着它,胳膊绕过自己的头顶,直到那只老鼠从空中飞过,撞到了车窗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Weasley责问,手忙脚乱地抱起了那只老鼠。

“对他做了什么?”Sieve Draco喊道。“你的老鼠也许刚刚让Goyle染上了狂犬病!”

Potter也站了起来。“他偷我们的吃的,是他自己活该。”他说。出于某些原因,他似乎对此尤为激动。“他这头贪婪的猪猡。”

“没错,”Weasley说。他现在用一只手拿着那只老鼠。它看上去完全的疲软无力,蜷缩成一团,Watcher Draco本会以为它已经死掉了,要不是他能看见它的尾巴正微微颤抖着,就好像……Wow,他想,事实上那只老鼠正打着呼?

Goyle的脸涨成了亮红色,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他看上去很窘迫,仿佛受到了侮辱。Crabbe大步跨到他身边,稍稍分开了双脚,将自己的指关节掰得噼啪作响。

Sieve Draco将火力对准了Potter,几乎因狂怒而颤抖。“你的胆子真不小,”他说。“叫他是猪猡。”他字正腔圆的长腔懒调因为添上了火气而听上去粗哑并近乎窒息。“你这儿的东西足够拿去喂饱一支军队。你能用这些垃圾去填饱Weasley全家的肚子。Well,不管怎么说我们才不稀罕你们的吃的呢。接着吃吧,直到把你自己撑到呕吐,然后再在上面打个滚,我们才不在乎。总之Weasley们就是那样吃东西的。我原本以为你的父母会把你教养得更好些的,Potter,只是……哦不。”他冷笑道。“他们已经死了,不是么?你要是不想连带着你选择的那种同伴一起,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就最好小心点。”

Potter和Weasley都向彼此迈近了一步。

“再说一遍,”Potter说,脸色煞白。

Draco对他冷笑一声。“你不值得我费那个心。”他看向Crabbe,然后是Goyle,后者的脸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红了。“让我们留这个小孤儿和他的朋友自己恶心自己去吧。”

他大步跨出了隔间门。Crabbe和Goyle步履沉重地紧随其后。

当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Draco感到四周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时,他听到Potter用打着颤的语调说,“那个……他……我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比我表哥更可恨的家伙。”

*

他睁开了双眼,眨巴着眼睛,腿脚发软地站起来。Crabbe的脸贴得过于近了一点儿。

“它起作用了吗?”Crabbe问。

Draco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在书桌前坐下。Goyle就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他很显然一直在靠调整他那块金红相间的巨大手表上的设置来自娱自乐。那块表是他母亲去年送给他的,他们管它叫超级手表(Super Watch);它是Goyle最值钱的所有物。

“没有,”Draco茫然若失地说。“Well,是的,我猜是。”他沉下脸,眼帘垂下,凝视着桌面,几个世纪以来的学生们用切割咒语在其上刻满了他们名字的首字母。“它起作用了,只是它没有让事情有所改变。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遇上了Crabbe和Goyle充满同情的面容--同情,尽管他们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想要因失望和沮丧咒骂出声。

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确信。他真的相信过。

*

“Malfoy先生,我已经告诉过你,凤凰社不会给在校学生委派任务。”

Draco深呼吸,他的耐心再次得到了打磨。他试着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McGonagall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您知道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校长。凤凰社无疑需要任何它能够收入的合格巫师?”

她拱起一条眉毛。“可是你还不够合格,Malfoy先生。直到今年晚些时候你通过你的N.E.W.T.考试之后。”

该死。就这么把自己套进去了。

“我指的是任何有能力的巫师,校长。你知道我在--在很多不同的地方都会是很有用的。”

女校长看上去在强耐着自己的性子。“我已经对你说了多少次不行,Draco?明年你会有多得是的时间为战争奔忙,我很确定。但学校不是战场。”

“您知道,有人也应该把这样的话告诉Potter和他的朋友。”

McGonagall的面容变得冷漠,每当他提起这个--干得不错,他想--要点时她总是会摆出的那副神情。

“Potter先生的情况,令人遗憾的很特殊,就像我确定你清楚的那样。我恐怕我不并不想跟你讨论他。”她开始归整着她书桌上的纸张,这是她暗示他可以离开了的方式。“与此同时,我相信你的草药学课在五分钟之后就要开始了。怠慢你的学业可不行,我想你会同意这一点。”

考虑到你居然能有那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去完成它们。他清楚这段话未说出口的结尾。

“顺带说一句,你真的必须停止骗过防御进入我的办公室了,Malfoy先生。”

他礼貌地笑了笑,但在转身离开时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他会停止闯进来的,只要她不再用那些家族姓氏作为口令。这简直荒唐可笑:任何一个读过McGrath的《苏格兰巫师史》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破门而入。他不认为选择一成不变的口令有任何意义。

他的肩膀在他停在旋转着的螺旋状楼梯前等待时耷拉了下来。这很让人沮丧,自己早早就被他人决定了该投身于哪方阵营,然后对此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起码黑暗公爵还给了我个任务去做。

他不打算去想这个。

他走下了楼梯底端,滴水嘴怪物的石像跳到一旁给他让开路。

“Malfoy?”他步出楼梯井,抬头遇上了一对燃烧着的绿眼睛。“你在那上面做什么?”

他假笑。“哦天哪,Potter。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Granger把一只手搭上了Potter的胳膊。“别插手,”她对着一旁的Weasley嘶嘶出声,他猛地闭上了嘴。

“校长知道你在上面吗?”Potter继续质问。

Draco踌躇。“Well,我不知道。她有时候可是有点儿心烦意乱的,你不这么认为吗?不过尽管如此,我相当肯定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当他走开时,他能感觉到三双怀疑的眼睛黏在自己的背上。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上面干什么,”Potter在他身后喃喃自语,然后Granger低语了些什么话来宽慰他。不管她说了什么,那些话让Weasley愤怒地大叫了起来,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窃窃私语。

Draco空出脑子想了想为什么他们三个会在McGonagall的办公室附近晃悠。毫无疑问跟他们那非常极其重要的探寻任务有关,他们在寻找……随便什么吧。他真希望他能说出些让他们警铃大作张皇失措的话,现在,当他占据了他们的注意力的时候。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它的,Potter,我父亲将它藏匿得万无一失。诸如此类的话。

也许他应该给他母亲写封信,询问她能不能同McGonagall谈一谈,让他加入凤凰社;或者最起码给他些有用的事做。虽然她十有八九会拒绝的。当黑暗公爵交派给他任务时,她就并没有表现出兴奋。

他记得,当Snape带着他幻影移形进入庄园,简明扼要地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次幻影移形离开时,她面如死灰。

她没有片刻犹豫。她召唤了一只家养小精灵,从一个内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让它把一只装有她和Malfoy主人所有必须物品的行李箱送到卡片上的地址那儿去。然后她带着他幻影移形到了法国。自Snape把他带到她面前,到他们幻影移形离开这期间,她没有放开过Draco的肩膀。

Snape在塔上的举动掩盖了Draco当时的软弱,或者背叛,不管是哪样,并将他从落到其他食死徒手上这个直接后果中拯救了出来。但Snape没能阻止黑暗公爵事后失望的怒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Draco非常之清楚,那意味着要么以死谢罪,要么被奴役终身。

Narcissa后来在新任女校长的办公室里待了足足半个小时,用她对食死徒行动所知道的一切来换取对Draco罪过的赦免和接下来一年里在学校的保护。

“Draco!”他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Malfoy,等等!”

他在Pansy赶上他时转过了身,她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书包在肘弯里大幅度地晃荡着。他注意到Bulstrode和Greengrass在后面不远处。她一定是跑在了她们前头好追上他。

“Hello,Draco,你本可以停下来等等我,”她气喘吁吁地抱怨。“我猜你刚从McGonagall的办公室出来,又一次?”

“嗯唔唔。”

“等一下,我的袜子里有什么东西。”

他在她把住他的肩膀,扭动着抬起一条腿,笨拙地在她的黑色皮鞋里摸索时一动不动地站着。

“不管怎么说,从什么时候起你会跑步了?”他问。“我以为你抗拒一切形式的体育运动?我相当确定今年我企图让你去尝试下时你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她重新抬起头,竖起眉毛,她黑色的额发乱糟糟的落在眼睛前,她的脸因恼怒而涨红了。

“我是的,”她说。“只是因为有些人在我叫他们的名字时不肯停下来。啊哈!”她找到了硌在她鞋子里的东西。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把它丢掉。

她把脚落回地面上,然后试着跺了跺脚。“好啦,没了。她是又回绝你了吗?”

“是的。”

“那头母牛,”她贤明地说道。她将一条胳膊送进他的臂弯里,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昨晚试过了吗?”她问,声音放轻了些。

“是的,”他再次回答。他耸耸肩。“它不管用。”

“我以为你说你已经解决了那些运算问题!”她听上去因为他的出错而感到了被背叛,他轻轻假笑了一下。

“那部分成功了。但发生的--场景并没有按照我希望的那个方向走。”他咬了咬下唇。“不过,我准备今晚再试一次,”他说,在当下做出了决定。

“你的意思是,换一个不同的假设(If)?”

Pansy是除了Crabbe和Goyle之外他唯一透露过那台魔法装置的人。他不是真的打算告诉她的,但当她认为那事值得她花时间时,她可以像一台蒸汽机一样运转。他记得第二学年时,她在决定今后都要同Draco混迹在一起时的决心。还有四年级时,她在Nott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之后坚持要求Draco不要公开邀请她去圣诞舞会,那会让她看起来像个傻子。(他同样记得她在那年颁布出的禁令,禁止任何Slytherin女生接受Nott的邀请,而Nott则对于在舞会前夕的任何时候只要他试图同女孩子们说话,她们就会突然有些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去房间的另一头疑惑不解。)

她唯一一次没能从Draco嘴里套出秘密,就是去年他每天偷偷溜去有求必应屋的那阵子。

他将思绪从那回忆上扯开,然后对Pansy的问题点了点头。

“我一直在想,”他说。“发生在火车上的一切是因为Weasley已经抢先巴结了Potter一个钟头,对吗?”

她耸耸肩。“当然的,是的。”

“而那发生的唯一理由,就是Weasley为他是那个活下来的男孩而震惊。”

“我打赌你去到那间隔间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是那个活下来的男孩。”

“随便吧。”他挥了挥手臂。“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不是,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

Goyle这次带上了一本叫做《疯狂麻瓜Martin Miggs历险记》的漫画书,然后用Crabbe的户外斗篷靠着一面书架的底座给自己弄了个小窝。Crabbe放下了假设之筛并退后。

Draco再次检查了他的计算。他必须得稍稍修改下它们,鉴于这一次做出选择的人不是他自己也不是Potter,但他很确定它们是正确的。他将羊皮纸翻转过来,投入了石盆之中,然后压平第二张羊皮纸,写道:假如 Lord Voldemort没有选择在Harry Potter一岁生日后的那个秋天杀死Harry Potter和他的父母的话。

羊皮纸在银色液体的表面漂浮了一会儿,然后沉了下去,覆着它的银色液面变成了蓝色。Draco用魔杖触碰了下那闪着珍珠般光泽的液体。他感到来自假设之筛的一股猛烈拉力让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If

假如

重新站稳了脚跟时,他不得不眨了眨眼睛。他本多半料想着--他也不知道。食死徒们聚集在血红色月亮照耀下的战场上,也许是;或是黑暗公爵连同他的蛇一起蜷缩在一把高背椅里。

事实上,他身处在一座宏伟巨大,挤满了人的大厅里,各处挂满了常绿乔木枝和彩色缎带,身着礼服长袍,手持一杯杯杜松子酒或草莓酒的男女巫师在他周围穿梭。喋喋不休的谈话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彬彬有礼,有些人真心实意的开心--灌满了他的耳朵。

黑魔王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儿。难道是他弄错了计算方程式?除非……他记得曾经读到过,假设之筛不一定总是展现选择做出的那个时刻。如果还有能更完美的展示它导向结局的场景的话。

考虑到他要求看到的是别人做出的选择在自己和Potter身上产生的影响,而最直接的影响投射到他们身上时他们都才一岁,他觉得他之前的想法可真够傻的,以为自己会看见黑暗公爵坐在某处的一把黑椅子里,估量着谋杀新生Potter的利弊。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丛中穿行,被这么多的人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他看到穿着枕头套制服的家养小精灵活动在各处,由此判断这是个魔法部聚会之类的场合。片刻后他看到了一条铺过整面墙壁的长条横幅。击败Dark Lord Voldemort四周年纪念这几个字装饰在其上,每个字母都用俗气的金色和橘色写就。他看见一到两个人从横幅下漫步而过时将他们的杯子倾向它以示敬意。

这很振奋人心--黑暗公爵到底被杀死了,就算是在假设的世界中。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在这里干吗。他努力去捕捉周围谈话中的一星半点,也许它能帮上忙。

“……知道他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当然的,”近旁的一位矮小的胖胖的女巫正说着,大幅度的挥舞着她的玻璃杯,杯中之物溅出了一点儿到她的袖子上。“因为亲爱的Mildred,我一直知道那些天里部里会发生什么,我还记得我告诉她,‘记住我的话,亲爱的,神秘人没有机会同这种对手对抗。’为什么,那可是……”

Draco继续往前走。

“……非常的令人厌烦,”一位瘦瘦的,穿着天蓝色长袍的巫师对站在他身旁的女巫抱怨。“我猜我们今年还会把这演讲再听上一遍,Potter们和Jones们还有剩下的所有人会在主席台招摇显摆他们的梅林爵士团(Order of Merlin)。老实说,Lavinia,你难道不能向部长说句话,告诉他把整个悼念活动抛诸脑后,让我们摆脱这些地狱般的追忆的好处?”

Draco从这番话中探听到的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消息就是Potter一家还活着,所以很明显,他确实进入了正确的假设(If)里。

“……对此非常的慎密,当然的,”一位眉头紧锁的女巫对围在她四周的一小圈人说道。“非常黑暗的魔法,我认为,而且你知道魔法部是怎么封锁这类信息的。但是据说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他杀死的原因是,他找到了一个方法让自己近乎永生。他把自己切碎,据说--他把他的心脏放在Wiltshire,他的肝脏在Dorset,谁知道他把剩下的部分怎么样了。”

人群中的另一个女人扬起了眉毛。“为什么,这一定像是某种寻宝,拼凑起所有的碎片。多么诡异的赢得战争的方式啊……”

Draco喷喷鼻息。他能想象黑暗公爵找出了某种让自己近乎永生的途径--但说真的,她真的认为移除他的肝脏能有助于这一点?但依然,漫步在这个Voldemort的的确确已经消失了的世界上--让他因渴望而微微颤栗。他思考着当回到自己所属的真实世界之后,要不要对人提起肝脏这码事,以防万一其中真有些实情。

他纷杂的思绪在他瞥见一头凌乱的黑色头发和一闪而过的眼镜片的反光时停止了涌动。那个头顶乱发戴着眼镜的男人正站在一位红发女人身边,她似乎在为近旁一位年长巫师刚刚说的话哈哈大笑。Draco花了会儿功夫才认出了他们脚边那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小人。他拖着脚在地板上磨蹭着,对空气做着鬼脸。

Draco靠近了点儿。

“我一定会记着这个的,Tobias,”红头发的女人--Potter夫人,她无疑是--在他走近时微笑着说道。年长的男人转身径直走向远处墙边摆放点心的长桌。

Potter--看上去大概八九岁大--立刻几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袍子。

“我很无聊,妈妈。”

她转了转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是,小老虎,但恐怕我们都得忍忍。”

Potter扬起了下巴。“我本可以待在家里的,”他指出。“就算Percy不能在这些假日里照看我,我也能自己照顾自己。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知道的--我两年后就要去Hogwarts了。”

她露齿一笑,面露些许疲态。“你确实是。在那之后你就会抽着雪茄烟转着你的手杖,老头子。”

Potter的眼睛转向她。“妈--妈。”

年长的Potter同某个穿着正式傲罗长袍的人拍了拍彼此的后背。他转向他的妻子和儿子,心不在焉地准备把他的酒杯往自己的口袋里放。Potter夫人抢在他能这么做之前阻止了他。他对她微笑,一个“你就是我宇宙的中心,你让我不再洋相百出”式笑容。

“我很无聊,爸爸,”九岁大的Potter说,换了个哀怨对象。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Lovegood和他的女儿在这附近,正在采写一篇社会报道?”Potter先生问。“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是否能找到她呢?”

Potter看着他的样子好像认为他疯了。“爸爸,”他说。“Luna是个女孩。”

Potter夫人假笑,动手调整挂在她脖子上的金项链,它同她长袍的领口纠缠在了一起。Draco捕捉到项链上独特的挂件一闪而过,是的,梅林爵士团的一员。但他不能看出它代表的级别。

老Potter挑起眉毛,然后干巴巴的说道:“我记得你四岁时你们俩就有在一起玩儿。如果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女孩病菌的话,我想你也已经感染上它们很久了。”

“我们去找点儿东西吃怎么样,”Potter夫人打断了他。“我一直在等着家养小精灵的出现,但它们似乎有点儿被工作累坏了。James,你认为你能为你心爱的女士踏出一条通向长桌的路吗?”

Potter先生殷勤的向她躬身,让九岁的Potter再次翻了翻眼睛。

“为了你和Harry,我的女士,我敢于一往无前,屠宰蛮龙,刺杀黑暗魔王。”他停顿。“或者说,呃,我会这么做的,要是你没有抢在我前面的话。”

Potter夫人在他们转身时凑近他的耳朵。“不管怎么说,让他去找Luna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她低语道。“上次他们俩在一起玩,事后你花了几个星期才让他相信没有骚扰虻之王这种东西。”

Draco在他们穿过稠密的人群走向摆放点心的长桌时跟在他们身后。James Potter走在前面,在人丛中为他的妻儿辟出一条路来,就像他承诺的那样。Potter的一只手抓在他母亲的长袍上,用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硬挺的衣领。当他们从拥挤的人群中折返回,兴高采烈地带着一托盘南瓜馅饼, 两杯新鲜的杜松子酒和一杯给Potter的南瓜汁时,Draco看见了他的父母。还有他自己,尾随在他们的身后。

与此同时,Potter们也看到了他们。

两位年长的Potter的表情凝住了。类似的变化也出现在了Narcissa和Lucius的脸上,虽然考虑到他们上一秒并没有在哈哈大笑,它带来的效果没有那么的显而易见。

“Malfoy,”Potter先生终于开口说道。“还有Malfoy夫人。”

Lucius冷冷地撇了撇头。“Potter,”他说。他的表情就像是他刚刚发现自己鞋子上沾着什么使人不快的污物。

再次看见他的父亲--自由,傲慢,沉稳--Draco一时发现自己呼吸困难。

Lucius压根就没理会Potter夫人的存在。Draco为此困惑了一会儿--他父亲的社交礼节通常都无懈可击--但接着他记了起来。这是当然的,她是个泥巴种。

两位女眷就没费心去对彼此致以问候。Narcissa的目光越过了年长的两位Potter,好像她,就她自己而言,住在另一个时空里,而在那里像Potter们这么微不足道的人根本不存在。Potter的母亲同她的丈夫一样稳稳地注视着Lucius,她的眼睛因为反感而暗沉。

“我很赞赏你的优雅,Malfoy,”老Potter说。“到这儿来,在一场庆祝你自己主子的垮台的集会上举止得体扮好人--well,这对你来说不可能是件容易事。”

Lucius的眼睛垂下,盯着自己的鼻子。

“省省你的小笑话吧,Potter。你那类人总是会在像这样的场合上感到紧张并手足无措,我理解。这需要相当水平的血统来保持--优雅,就如同你所说--在这样的环境下。”

Potter夫人的一只手猛地在空中比划了个手势,然后迅速地截断了它。她的眼神看上去充满危险,此时此刻。

“然而这貌似也并不是你所说的适宜的环境,Malfoy。”她说,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线恶意。“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莫名其妙的是,每当我想到你时,我只能想象出你戴着面具,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袍子站在一片黑暗的战场上。这难道不很奇怪吗?”

“非常的滑稽,”Lucius赞同道,他发出嘶声。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不应该承认她的存在。

他们脚边的两个男孩子似乎并没有怎么意识到在他们头顶上的对话。Potter正盯着Draco瞧,自然而然,旁若无人,姿态并不怎么礼貌。Sieve Draco也盯着他看回去,他的眉毛掉了下来。

“你的衣领脏了,”小Draco终于指出。

Potter刷红了脸,擦着南瓜汁留下的污渍。“我爸爸妈妈是战争英雄,”他说,抬起了他的下巴。Watcher Draco不确定他是在试图改变话题,还是说他认为身在一个英雄的家庭中,脏衣领的存在是被特许的。“那是为什么我们在这儿。你为什么在这儿?”

Sieve Draco面无表情。“这是部里的庆祝活动,”他说。“我们总是会出席这类聚会。父亲说那是按照预期。”他的目光再次游走在Potter衣领上南瓜汁造成的污渍上。“我猜如果你无法习惯于这样的场合,就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你这么脏兮兮。”他说。

Watcher Draco想要对这番简直是他父亲上身般的侮辱喷鼻息。

Potter是否能像Potter夫人那样对Draco作出犀利的回应将会是个谜题了,因为就在同时,Lucius的一只手搭上了Draco的肩膀,他没有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来,Draco。房间这一头的空气都有点儿不流通了。我们应该换个地方。”

Potter一家看着他们走开。Potter夫人的手落到了她儿子的肩膀上,Draco父亲姿态的一个延续。她在开口说话时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阴冷,“他们一家不是什么好人,Harry。”她犹豫,然后补充道,“在你去了学校之后,你最好也记住这一点。”

Potter耸耸肩,扭过头看向她。“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他说,探究地注视着她的脸。她对他微笑起来,面部表情稍稍放松了点儿。

Watcher Draco觉得他也许会对此情此景感到生气,如果他能够匀出些注意力在Potter们身上的话。他似乎不能将目光从他父亲的背影上移开,透过穿梭的人群他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辨。

他淡漠地想,是否Sieve Draco正在聆听着同Potter刚才得到的一样的警告。

他想去想象这依然是Lucius现在看上去的样子,而不是肮脏的,被打败了的,被丢在阿兹卡班的一间单人牢房里。但部分的自己也希望Lucius永远不要离开那间牢房;那部分的自己,怒意肆虐着,心火燃烧着,并且--已经背叛了他的父亲。

Lucius将自己宣誓给一个黑巫师是一回事。或者说,他甚至在Draco成长的过程中,向Draco灌输了非常多的自己的观念和见解,在Cedric Diggory死后Lucius给他寄了封信,就算在那时,Draco也从没有想过不追随他父亲的脚步服侍黑暗公爵。但事实却是,因为加入Voldemort,Lucius已经将他的全家都出卖给了黑暗公爵。这是Draco之前一直都没有意识到的,直到在第六学年时,他开始了解到也许自己无法完成他的任务。Draco和Narcissa的性命都握在Voldemort的手里,并不是因为Lucius让他的主子失望了--那只是个借口--而是因为Lucius将他的命运交了一个将追随者的家人都视作自己的合法财产的巫师。

这样的背叛,没有任何回头路。

Draco沉溺于自己脑海中痛苦的黑暗里,几乎忽视了假设(If)结束时全身的痉挛感。当他睁开双眼时,他无法面对Crabbe和Goyle。

他咕哝着些说辞然后快速的走开了,他的眼睛盯在磨损了的绿银相间的地毯上。他清楚他们不会试图跟着自己。

PART 2

drarry, draco/harry, trans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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