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第193日,14.30GMT
北纬: 51° 30' 2"
东经: 0° 0' 2"
(火炬木伦敦)
得到和博士独处的机会比Ianto预计的要容易,就这么一次,他在火炬木第一分部的工作经验似乎帮助了他--那在以前从未对他有什么裨益。火炬木第一分部 这一组织一向拥有恃强凌弱的名声,所以作为其中的一名雇员,你要么是个马屁精,要么就是个暴君,谁也不会在乎很多人选择火炬木第一分部仅仅是因为它提供的 福利不错。说到底,工作就是工作,火炬木提供了医疗保险、公车和合理的升职体系,这就是Ianto决定加入的原因,他直到去卡迪夫之前,都没真的相信火炬 木是保卫地球第一线的说法。
当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他的父亲,一位极具智慧的老人曾告诉过Ianto,由他的同伴便能判断出一个人的人品,他很自豪于Ianto能加入火炬木,他的儿子可是在伦敦就职呢。不过他并没有说错:只是对Ianto而言,同伴改为工作更准确些。
不过回到此地,他以前的经历仍很有帮助,这很像是个兄弟会。Fairfax很高兴第三分部的代表是Ianto,仅仅只因为他曾在第一分部工作过。那种潜在 的认同感并不明显,但仍然存在,他们的对话中有种委婉暗含的调子,认为Ianto一定会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因为他也曾是其中一员,他清楚这里的世界是 如何运转的……
他并不介意他们对他的这种假设,当人们念叨着火炬木第三分部如何丢人现眼而UNIT多么配不上他们闪亮的制服时,他总会在恰当时候点头附和--“时尚却没内涵,倒真有些像你的那个上校,”Thomas这么说--只要点头附和能让他得到自己需要的。
目前为止这的确让他得偿所愿。
博士正在审讯室里等待着Ianto,Fairfax和Archie已经进去过了。在官方文件上,这只是A12号储藏室,公平地说,它的一个角落里的确放着 个档案柜。不过Ianto在第一分部某次技术支持和档案组的部门合并尝试时就已经知道,那个档案柜里放满了各种铁链绞索、电击枪和几管用作吐真剂的合成精 神制剂--对几乎所有的类人生物都会起效。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档案柜的存在让它的确像是个储藏室。当然,那次部门合并以失败告终--两个负责人谁都不肯为 了效率而牺牲自己的权威,不过他倒是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门哐啷一声在他身后关紧,Ianto惊讶地看到了一个脆弱不堪的博士。被这铁制房间困住,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在桌边和地面上,橘黄色囚服大大地耷在他身上 (Ianto很确定博士不适合橘黄色……但倒是很可能适合他们抓到的Weevil,易于侦察易于追踪--回去后他得跟Jack说说),相比在Jack难得 的故事中那天才的神般人物,博士看上去更像是个年轻人。Ianto总想像跟自然一样强大的存在会把监狱看成另一场冒险,一个拥有神之力量,操控着那些渺小 存在来娱乐的永恒儿童。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个巨人横行于宇宙间,留下一地混乱,偶尔伸手保护那些他选择要保护的,同时轻易碾死他的敌人们。他从未预料到看到 的是这么个老老实实的家伙。
但在博士抬起头咧嘴冲着Ianto笑时,这个幻象粉碎了。
“哈罗!”
“早上好,博士。”
“噢,是早上了吗?很抱歉,你瞧,我没有手表--他们之前把它拿走了,其实一点必要都没有,只不过是块Swatch表,我从……呃,那个无关紧要,但那只 是块表而已。通常情况下没有表我也还是能知道时间,但呃,看来我现在做不到。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地下,至少我假设我们是在地下:不过我猜对了不是吗?或者也 许是那个好心的小家伙给我注射的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Ianto眨了眨眼,然后才回话:“很可能是药物,谁也没法预计会有些什么副作用。”
“的确,的确。”博士再次微笑起来,他的调子活泼而生动,Ianto意识到博士一点也不老实,他的眸子中充满了生机,燃烧着比超新星还璀璨的光芒,直接针对他们的怒火:针对抓捕他的人。博士根本就没有被击垮,他只是在争取时间。
Ianto微笑。
把他带来的文件夹打开,Ianto把所有的照片摊在桌面上,照片表面因为头顶明晃晃的灯光而闪亮。
“噢,照片。我很喜欢看照片,可很少有机会拍照。真奇怪。不知道TARDIS上有没有照相机?我得说,照片,非常不错!”他抬起头笑着看向Ianto,充 满了惊奇,“你们这些人类,你们想出了极好的办法收藏艺术消磨时间,就像,就像……野营!”他打了个响指。吸了口气,他在锁链允许的范围内尽力靠近 Ianto:“你知道人类是全宇宙唯一会野营的种族吗?你们是的,知道吗,真的精彩绝伦,帆布,绳索,几个钉子,你们就给自己建了个家!当然其它种族也知 道怎么做帐篷,但它们都没想过野营!真精彩!”
Ianto隐约回想起Jack说过类似的话,至少现在他知道上校是从哪儿得知这一小片信息的了。他有些内疚地暗想,同样的话从博士口中说出来可要权威可靠得多。不过也不能怪他,谁叫Jack出了名的爱编故事呢。“呃,我们的确喜欢独一无二。”
博士的笑容看上去近乎癫狂:“独一无二!你们这群人恨不得都要跟自己比谁更独特!太赞了!”
“真的?”虽然Ianto是把讽刺用糖衣裹着放入这个单词中,他仍有些好奇博士是否真心这么认为。
“噢当然!推动了你们的星际漫步。人类是少数几个自己进入宇宙中的种族--而并未借助从其它种族手上抢到的科技。一直特别喜欢你们这一点。我想应该过不久就会发生……当然你们已经进入了太空,但真正在宇宙中遨游深入其中,还得过一段日子。”
“有意思。”
“噢,的确有意思。”他挑起双眉,仍大咧咧地笑着,Ianto怀疑如果不是被锁在座位上,他很可能已经开始蹦蹦跳跳了:“那么你想给我看什么?”
Ianto挑起一侧眉:“你不知道。”
“不知,毫无头绪。”在他挑衅的回嘴中一点歉意都没有,Ianto决定陪他玩一场。
他敲了敲正中央的照片:“这是Roald Dahl广场,卡迪夫,”他靠向自己的椅背,“你听说过火炬木第三分部么博士?”
博士的眼睛微微眯起,但除此以外他的脸上仍是那种大咧咧的快活劲:“不能说我听说过,抱歉。”
“很能理解,在整个大局中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组织,一点也不像火炬木第一分部,Harkness上校……”博士扭了扭,Ianto暗暗为自己加了一分,“觉得没必要扩张我们的组织。”
“Harkness上校?”
“火炬木第三分部的负责人。”
博士的需求感不自觉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不过Ianto怀疑监控这场审讯的人大概看不出,博士没有任何异常的动作,更像是他身周的空气因能量散发而波动着--好奇的能量。但Ianto拒绝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你为火炬木第三分部工作?”博士的语调中有隐约的一丝希望,他的眸中闪现出某种光芒。
“的确,”Ianto微笑,“我是那边的行政人员,自从第一分部变成废墟后就调过去了。”博士听闻后显著地缩了缩,而Ianto自己的心也颤了颤,两人各 失一分,他暗想。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打了个平手,那场完全无法控制的混乱没有变成最恐怖的大屠杀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和博士都被卷入其中深受重创。
那是博士的奇迹之一。
迎上博士深不可测的目光,Ianto轻轻点了点头,对对方的救命之恩只有感谢才是礼貌之道,而Ianto一向骄傲于自己的彬彬有礼。博士微微挑了挑嘴角,表示接收到了Ianto的致谢。
然后,Ianto的面部表情重回之前的波澜不惊,就像前一刻两人的默契从未出现过,他继续说下去,“是的,Harkness上校在第一分部关门之后好心地收留了我。”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博士清了清嗓子:“那么,既然Harkness上校是第三分部的领导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Ianto微笑:“上校本人--我想您一定能理解--非常忙,一般都是我来处理这些日常的琐碎问题,顺便告诉您个秘密,别告诉别人噢,”他倾身向前压低声音悄声耳语,“他不怎么喜欢火炬木伦敦。”
博士轻笑,之前的警惕情绪在Ianto的话语中逐渐消散:“不是会遵守规则的类型?”
“不是,看来您和他在这方面颇有共通处,博士。”
点点头,博士终于放松下来,Ianto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外星人之前曾是多么紧张。“我想我们的确很类似。”
博士的视线逡巡着整个房间,在门边和角落的小安全装置上顿了顿,然后才回来继续瞪着他的锁链,迷惑地皱着眉。他试着绷紧然后放松,测试绑住他的那些锁链的 松紧程度。Ianto知道这一技巧--Jack曾教过他。如果被绑住时肌肉紧绷着,那么放松下来那些绳索就会松开很多,更容易逃脱。
Jack用过各种不同的游戏和方法教会Ianto这些技巧--特别是在食人族事件之后。在逃脱Dale Harris的捆绑时,虽然把手腕磨得血迹斑斑,看到Jack眼中的骄傲闪光仍让他觉得之前所有的汗水和绳索擦伤都值得了。
低头钻到桌下,博士正研究着把他困在椅子上的手铐脚镣,同时Ianto冷静地把桌上的照片重新整理好。
“我来这里的原因。”
博士的头狠狠撞到了桌子下方,他一边爬起来,痛楚地皱眉却没法揉到被撞痛的部位,他苦着脸说:“噢,头晕。”
“那就不该撞到自己的脑袋。”
眯起双眼,博士带着一丝怀疑打量着Ianto:“我想的确不应该。”
“现在,博士,我能让您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照片上么?”
“抱歉?”
“那些照片?每张都是Roald Dahl广场的,您说您完全不知道它,但我们的研究让我们相信在这里的每张照片里,”他敲了敲那些照片,让博士看清照片右下角那些模糊的时间日期标记,“您都在卡迪夫。”
“Jones先生,火炬木第三分部的行政人员,请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对于裂缝您知道些什么,博士?”
“什么东西?”博士的表情就是无辜的绝对定义,但Ianto自己老早就变成了表现这种表情的大师。
“穿过卡迪夫的时间和空间裂缝,并非肉眼可见,我相信您一定明白宇宙中存在着超越肉眼所能见的各种现象,无论如何,裂缝会造成卡迪夫的不寻常动静,火炬木第三分部的任务就是监控它,确保裂缝不会危害地球的安全。”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直都在密切监控着裂缝,特别是它的不同能量级别,蹊跷的是,在这些日期,”Ianto指了指照片,“裂缝的能量级别有显著下降。”
博士只能盯着Ianto。
Ianto把一张纸放到桌上盖住那些照片:“这是从你的飞船上测到的读数,我们暂时还没法打开门研究它的内部构造--我相信技术人员正在解决这一问题--但我们得到了外部读数。奇怪的是,这里这个峰值,”他点了点那张纸,“跟裂缝的相符。”
博士不知如何反应,Ianto只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唯一想知道的只是你的飞船是否影响了裂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只是想确认裂缝的稳定性,确认它不会伤害任何人,确认不管你的飞船做了什么都不会造成任何损害。”
“我不会伤害人类。”
“我并没说您会那么做,博士。”
“不,”他的微笑有些难看,“但影响仍然存在,真是典型的火炬木思维,你们都是怪物,所以很自然,任何与你们不同的存在只可能比你们更糟,任何你们所不理解的都是急需被解决的威胁,但请你不要忘记,Ianto Jones:我可不是弄出金丝雀码头之役的人。”
“不,但你让问题更严重,如果不是你和你的旅伴Tylor小姐,Dalek们就不会被释放。”Ianto的语调毫无任何情绪。
“噢,火炬木就是那么以为的?”
“不,这是我知道的事实,我亲历了那个,博士。我目睹整个世界都在燃烧,所以请您不要教导我关于火炬木和怪物的理论,你只失去了一个人……我失去了一切。”
“你把这归罪于我么?”
“你归罪于火炬木,为什么我不能指责你?”
“什么?胡说!电脑人跟我毫无关系,他们出现时我根本都不在地球上。”
沉静了一刻。
“您热爱逻辑对吗,博士?”
博士怒瞪着Ianto,短促地点了点头。
Ianto靠在自己金属椅子的椅背上,即使在调整姿势时也拒绝躲闪博士的瞪视。他曾通过别人的口口相传和档案资料了解到,博士被称为孤独的神诋,或即将来 临的风暴,但回视着那双眸子,Ianto却并不赞同第二个称号,作为卡迪夫居民他知道暴风雨是冰冷的,深入骨髓和血液使它们凝固的那种冰冷,而博士却并不 冰冷,他的哞中充满火焰和挑衅,同火山熔岩般炽热。他眼前的这个存在跟冰冷毫不相干,就Ianto看来,他跟风暴唯一类似的地方是他人格的力量和它那残酷 的席卷一切的气势。相对于他在博士瞳仁中看到的愤怒火焰,Ianto只觉得冰冷和陌生。
“不带感情色彩地说,如果火炬木是因您而建立,那么逻辑上讲,它所做的一切--无论好坏--最终都该归结在您身上。原因和结果,如果您是原因的话……”
“火炬木就是结果。”博士沉重地替他说完,双眼空洞地大张着,蕴于其中的火焰因Ianto轻柔的词句而消逝。
“正是如此,”Ianto的调子无比平静,“您想怎么责备我们都行,但最好有心理准备自己也承担些责任,不管您和维多利亚女王间在火炬木之屋发生了什么,它为金丝雀码头之役打下了基础,所以真的,博士,从逻辑上讲,火炬木正是您的错。”
有那么一会儿,博士似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就像忽然有人在他旁边打气,他眼中的火苗重燃:“噢,不,Ianto Jones,你可不能把责任推倒我头上,我绝不会为火炬木的行为负责。你尽管把维多利亚女王的所作所为归咎于我,但我绝不会为火炬木现在的状况负责,”博 士瞪着Ianto,他的目光炽热而富有穿透力,“这是你们自己的错。”
Ianto微笑:“我的错?我很怀疑这一点,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不过是个行政人员而已,在此之前我是个初级档案员,可不是什么拥有实权的职位。”
博士的双眼眯紧:“别用‘你’和‘你们’狡辩,孩子,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是吗?我发誓您刚刚把火炬木的失败全部归结到了我头上。”
“我没想到你会故意装傻,Jones先生。”
Ianto挑起嘴角:“我没想到您会这么积极地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博士,您还真有政客风范啊,拒绝对一切负责。”
博士手腕的锁链警告地哐啷直响,他尽力越过桌面要靠近Ianto:“我似乎觉得,Ianto Jones,你才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那个,怪罪于我当然会比面对你自己的缺陷要容易得多,”轻轻嗤鼻,他重新靠进座椅,“多么典型的人类啊。”
“我本就是人类,博士,”他顿了顿,邪恶一笑,“不像您。”
“现在我们终于讲到了问题的核心,”博士回他一笑,“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人类,我与众不同。”
Ianto嗤鼻:“我可没那么浅薄,博士,不管怎么说,Harkness上校也并非常人。”
如果有人正在认真听他们的对话--Ianto知道他们很可能的确被监听了--他知道他们只会以为他在暗指Jack不循规蹈矩的管理方式,火炬木第一分部很 有些不喜欢Jack Harkness,他无法预料,粗鲁无礼,毫无组织性又过于野心勃勃--跟第一分部所代表的一切正好相反。
感到脖颈间的肌肉紧张,Iano站起来动了动脖子让骨骼重归原位,博士带着轻笑注视着他,那让Ianto不太爽。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走到角落里的档案柜旁瞧了瞧里面的内容。
他对其中工具的判断很正确。但博士仍然带着笑。
“那么Harkness上校怎么了?”博士问道。
他关上贴着“审讯装备”的柜门,但拒绝回头看那微笑:“他怎么了?”
“我只想知道:上校对我的看法和你一致吗?”
“我没法知道,先生,”Ianto冷静作答,“我们不谈有关您的事儿。”
如果Ianto回头,他会看到博士脸上极类似于噘嘴的表情:“你是想说他从未跟他的组员们谈及他们的头号敌人?”博士的语句间有无法掩饰的讽刺,Ianto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他走上前去站在被锁起来的男人身后,靠过去贴近博士褐色乱蓬蓬头发间粉红的耳朵悄声说:“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Jack会骄傲于Ianto加入这句话中的性暗示,甚至Owen都会因此印象深刻。
“那是当然。”博士咬牙嘟囔。
“抱歉,我没听清楚,”Ianto吐息,“您说什么?”
博士笑出声摇了摇头,他的锁链晃动着,椅脚蹭着地板:“我只想知道,当你告诉他你要来面对我时他怎么说的,不管怎样,我猜他不会担心某个组员跑来质询我这个小老头。”
Ianto又靠近了些,决心不让房内的窃听器接收到他下面的话:“谁说我告诉他了?”
博士惊讶地扭动起来,但Ianto并未中断他的进攻:“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他为了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我。几个月来我们不得不在他的失踪下坚持着,抵抗住 UNIT,火炬木和政府的多管闲事……全因为你。我们差点因为少了他而丧身--四个人保护卡迪夫不受裂缝的侵害,”Ianto轻声笑出来,感到颤栗从博士 的脊柱处散发出来。“全因为你,然后他回来了……却错了。”
Ianto曾在凌晨时分听到Jack颤抖地说出这个词--Hub里只剩他们俩而Ianto又睡不着,他不明白为何这个词给Jack带来了如此严重的伤害 --足够让他在Owen如此形容他们碰到的某种外星生物时几乎用言辞阉割了医生,足够在当他从死亡中复生时嘴边总挂着这个词--但Ianto有种直觉自己 猜得到这个词是谁说的。
如果参考博士忽然的苍白脸色,他猜对了。他不必要地用力捏紧那外星人的肩膀,感到掌下的躯体在颤抖。
“他很紧张,甚至是在我面前,而我痛恨这个,我恨无论你跟他在一起时发生了什么,那深深地伤害了他,你伤害了他,他离开后有一部分被粉碎了,我不能让你再这么对他。所以我来了,而他没有,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Ianto转过桌子面对博士,满意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悲伤写满了他的脸--因何而起Ianto没法猜到--但那悲伤如此深沉,感情的伤疤如此深入骨髓,让Ianto犹豫了一瞬,才接着说下去。
“我负责保卫火炬木第三分部,博士,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目的,我很自豪自己能出色完成这一任务,”他耸了耸肩把照片合在一起堆成一堆,“那就是我的职责,也是我在此的原因,我在保卫我的小组。”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博士虚弱地问。
抬起头,Ianto看到博士眼中的火焰最终熄灭了。眼前这个无法阻挡和蔼可亲的外星人认了输。Ianto所目睹的是个在崩溃边缘的男人--双手正抓不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摇了摇头,Ianto吞下反胃涌上喉头的胆汁。
“我想告诉你,博士,我工作起来非常出色,而现在我的工作就是保护火炬木第三分部,”Ianto微笑,“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他转身走向门边,反正他已经做完了自己前来要做的一切,他跟博士进行了交谈--少数人才能宣称的不知算不算是荣幸的经历,且能完整无缺地离开--也告诉了博士自己对他的看法。
除此之外再无可言之事。
手握住门把手,他顿了顿,转回头看着博士:“您可以留着那些照片,礼节上我该说很高兴见到您--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假话。”
他一走出那间房,就急匆匆地越过外面毫无表情的守卫们,直到找到一条废弃的长廊躲开了所有监控设备的刺探才停下来。
头向后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壁,Ianto缓缓滑坐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