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 29, 2008 15:51
上个星期天(2008年3月23日),我接到二姨的简讯,说外婆又进医院了。
二姨说外婆四天没进食,由于肺部感染,可能只有一天的时间,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当时正提着背包准备回兵营继续两个礼拜的年度兵役。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竟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
因为外婆这两年出入医院的次数频繁。
她的记忆力逐渐地消减,似乎只记得从前的事。
但是她思念我母亲的那股能量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星期一(2008年3月24日),我向长官请了半天假,从郊外训练出来到医院探望外婆。
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可是外婆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没有醒过来看看我们这群儿孙。
我们轮着看守外婆,以免她醒来找不到我们。
我让二姨到楼下的食阁吃晚饭,自己一个人就守在外婆身边阅读九把刀的《卧底》。
外婆睡得正香,但是呼吸的频率一直保持在偏低的状态。
不知道外婆是不是梦见了妈咪?
外婆一直不知道妈咪过世的消息,我们也不忍心告诉她,只说她出外公干了。
毕竟妈咪是她最疼的、也是最放心不下的女儿。
二姨饭后回来见外婆没事,便吩咐我回到军营去。
我正好也准备今晚就回军营去。希望外婆没事才好。
晚上九点多,我刚从医院回到家,打算晚点才回军营去。
我买了晚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姐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我身边一直躺着我的手机,以免二姨发简讯来。
结果在靠近十点钟,我收到二姨的简讯,我的心跳立即加速。
简讯的内容:
“阿麻的心跳频率已经下到50点,医生说快不行了。”
我和姐姐立刻赶往医院看外婆的最后一面。
到了医院,大伙都站在病房外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只听二姨吩咐我们:“看就好,别动阿麻。”
我和姐姐便赶紧走到病床旁,姐姐一直叫着:“阿麻、阿麻。”
我想了想二姨说的那番话,才恍然外婆可能已经走了。
我拉着姐姐想触摸外婆的手,并告诉她:“阿麻已经走了。”
姐姐顿了一下,才明白眼前没有呼吸的外婆已经过世了。
就在我们抵达医院之前……
2008年3月24日晚上,外婆过世了。
外婆星期五下午出殡。
这段期间,我才明白为什么外婆那么讨厌提起外公的事,甚至憎恨外公。
因为出席外婆守丧的,除了我们这些“直属”的儿孙外,还来了外婆一直避忌的“亲戚”。
这群,便是外公的正式老婆的儿孙们。
也就是说,我的外婆是外公的小老婆。
而我们这群儿孙们,就是人家眼里的“杂种”。
那群“正式”的亲戚态度很恶劣,令我感到非常反感。
诵经的时候,他们不是说话就是讲电话,连经文都懒得诵。
跪都不肯跪。
有几次我好想把他们轰出去。
但是毕竟自己是第二等孙子,又只是外孙,因此我好像没什么权利说话。
所以一整晚就把气憋在心里,默默无言。
我好想知道妈咪从前是怎么忍耐的。
作为小老婆的子孙,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权利选择。
这是我们的错吗?
是外婆的错吗?
外婆享年90岁,过世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直属”的祖孙。
算是非常有福气的了。
我也替外婆感到高兴。
阿麻,请走好。
我会想念您的。
请您到极乐世界与妈咪团聚吧!